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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六章 日月皆如水上萍(第5/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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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鹰点点头,“也对。”

那婆姨在世时,凶悍得很。

当然比起太平山那个年轻女冠剑修,还是要稍好几分。

两两沉默起来。

芦鹰试探性问道:“陈剑仙,你真是那个隐官啊?”

这种事情,哪怕再千真万确,还是让人会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出自宝瓶洲的外乡人,按照推算的话,到剑气长城那会儿,身边这位当时还是个年轻人,怎么就成了剑气长城的那么个“大官”。

陈平安笑道:“不然?”

芦鹰开始酝酿措辞,缓缓说道:“隐官大人,我来桃叶渡之前,在金顶观那边,前不久翻到了一封来自皑皑洲的山水邸报,说那两本印谱,正是出自隐官大人的手笔,所以……能不能送我一本印谱,当然了,若是印章,就更好了,我一定好好珍藏,当个传家宝,虽说我至今一直没个正式的山上道侣,暂无子嗣,但是这种事情,稍稍加把劲,终究不难的……”

芦鹰当年就是奔着与黄庭结为道侣去的,结果倒好,差点砍死自己。问题是那个小娘们,不地道,开打之前,以及斗法期间,愣是不说自己来自太平山。若是早知对方身份,芦鹰别说招惹黄庭了,见了她就走,走慢了就当自己没脑子。那会儿的桐叶洲,是公认的惹谁都别惹太平山修士。

虽说山中道侣生下的那类“仙家后裔”,未必一定成材,可只要是能够不靠神仙钱就能自主修行的家伙,往往资质超乎常人。

比如小龙湫的那个令狐蕉鱼,还有白龙洞许清渚的那个嫡传弟子马麟士,以及他们掌律祖师的嫡孙尤期,修道资质就都极好。

结果说着说着,芦鹰发现隐官大人朝自己斜眼看来。

芦鹰立即闭嘴。

懂了,拍马屁拍马蹄上了。

自己这不是想要找个角度刁钻的马屁嘛。

以这位隐官大人的显赫身份,会缺那些功力寻常的溜须拍马?

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得到小陌的心声言语,陈平安站起身,抬了抬手中旱烟杆,以烟雾在空中指指点点,凝聚出十二字,“就当是送你了。”

原来是府尹大人姚仙之又赶来了这边。

在陈平安屋子那边,姚仙之见面就笑道:“陛下已经答应了,鸡距笔这桩买卖,咱们大泉王朝可以跟仙都山合伙做!”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皇帝陛下在一天清晨时分,退朝后就微服出宫,到了姚府,她与爷爷一番谈心之后,就找到了在门口那边候着的姚仙之,皇帝陛下其实当时听到此事,毫不犹豫就直接拒绝了此事,而且脸色还不太好看,只是不知为何,她在回宫之前,改口了,说此事可行。

陛下当时揉了揉眉心,再补了一句,说国库缺钱。

不过这些家事,姚仙之就不与陈先生多说什么了。

皇帝陛下终究是女子,女人心海底针,他一个糙老爷们,怎么猜,自己又不是陈先生。

而别处宅院内的那个芦鹰,看着那些渐渐消散的烟雾文字,反复读了两遍,老修士由衷觉得意味深长,沉默片刻,蓦然一拍膝盖,高声叫好。

“静思敬事警世,休道修到修道。”

————

返回仙都山后,陈平安继续出门北游,留下曹晴朗,只带了裴钱和小陌,做客小龙湫。

小龙湫离着仙都山不远,勉强能算是一个山上邻居。

远亲不如近邻嘛,怎能不混个熟脸。

初次相逢于藕花福地的太平山女冠黄庭,如今在别家祖师堂边上结茅修行。

其实小龙湫那边,还有个不打不相识的山上朋友。

正是那个太平山山门口当门神的两位地仙之一,小龙湫的首席客卿,章流注。

老元婴精通水法,显然对此颇为自负,从他的道号就可以看得出来,水仙。

跟芦鹰一样,是野修出身,没有避难去往五彩天下,而是摇身一变,并且跟芦鹰是如出一辙的“登山”路数,成了个谱牒仙师。

按照周首席的说法,就是如今什么货色都可以往山上跑了,从早年山上人人喊打喊杀的山泽野修,变成了一洲山河的中流砥柱,脊梁骨,顶梁柱。

当时双方交手,老元婴差点没见着敌人的面,就被劈成了两半。

后来被拘拿去了山门口那边,魂魄剥离出来,悬在自己头顶,一阵阵如潮水般拍打道心的剐心刮骨之痛。

而且那个陌生的山巅修士,脾气实在是……一言难尽。

就那么抬起脚,使劲踩着一位天之骄女的玉璞境女修,一边大骂,然后一脚又一脚,都踩出个大坑,不见女子脑袋了。

不同于虞氏王朝的那位金丹地仙,这位如今身份清贵至极的老元婴,当时在太平山那边,被姜尚真帮忙打发走了。

一场噩梦。

使得这位老元婴返回小龙湫后,都没敢说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含糊其辞,说与人斗法一场,不可力敌,还受了伤。

黄庭好找,她就在小龙湫祖山的如意尖。

陈平安走入那间简陋茅屋,年轻女冠正在啃苞米,火盆里边还有不少。

也不客气,陈平安坐在凳子上,弯腰拿起一颗苞米,开门见山道:“黄庭,需不需要神仙钱?我们落魄山财库还有不少盈余,仙都山下宗这边,不会跟落魄山要钱,所以不会耽误做买卖,反正就像是账簿上趴着的一笔数字,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我们可以算利息。”

太平山遗址,山河破碎,千里山河,灵气淡薄如风中飘絮一般,重建一事,除了砸钱还是砸钱,硬生生靠着神仙钱来添补天地灵气的缺失。在这之前,还需要建立大阵,以及招徕大量的山水神祇塑金身、立祠庙,填补空缺,帮助聚拢灵气,不至于急剧流散,不然就只会为他人作嫁衣裳。

按照姜尚真的大致估算,一座新太平山,如果想要在两三百年内,恢复到昔年宗门巅峰时三成规模的山水气候,就至少需要三四千颗谷雨钱。

此外各种乱七八糟的人情往来,山上邻居的打点关系,山下王朝的生意往来,以最快速度布置十数座山水祠庙,帮助辖境内各路神祇获得朝廷封正……

陈平安知道此间艰辛。

尤其是太平山,如今只剩下黄庭一人。

不像自己的落魄山,即便在草创初期,山中就有朱敛当大管家,况且隔壁就是关系莫逆的山君魏檗,有个几乎等于与落魄山穿一条裤子的披云山。

黄庭摇头道:“暂时不需要,我身上还算有点家当,可以折算成不少神仙钱,要是等到哪天真缺钱了,不会跟你这个土财主客气的。”

陈平安点点头。

太平山修真我,祖师堂续香火。

之前在那边,陈平安是打算在八十年之内,替太平山守住太平山。

双方脚下的这个小龙湫,是中土神洲大龙湫的下宗,其实准确说来是“下山”。

其实当年迁徙搬家的,可不止那两位自封大圣、大王的水族精怪,它们只是跟小龙湫仙师们有样学样罢了。

不过清境山青虎宫是搬去了宝瓶洲,还在那边建功立业,小龙湫则是跨海渡水,对外宣称寻了一处山水秘境。当年搬家比较快,后来回家也不慢。然后就相中了那处太平山遗址,打算跻身宗门后,搬迁祖师堂,再铸造出一把仿太平山的远古明月镜。

而那座中土上宗大龙湫,是当之无愧的宗字头仙家,祖师堂嫡传修士皆是山上的镜工,仙师所铸宝镜,其中品秩最高两种宝镜,分别名为“停月”、“止水”,神通玄妙,一直是有价无市的珍稀重宝。

修道之人跋山涉水,大多怀揣着几样类似物件,一幅搜山图,一把照妖镜,一摞山水破障符,

就跟江湖人在外闯荡,得有金银细软和火折子差不多。

而天下炼制照妖镜一途,可以分出六条分工明确的道脉,大龙湫镜工就垄断了其中一脉,铸造宝镜最能压胜水裔精怪,与“赶山”一脉的照妖镜,在山上需求最多,故而大龙湫的财源广进,属于想要不挣钱都难。浩然天下各路修士,上杆子送钱。

在别洲境内,与大龙湫合伙做买卖、帮忙售卖宝镜的宗门,其中就有流霞洲的天隅洞天,以及北俱芦洲的琼林宗。只不过前者所卖宝镜,品秩高,价格贵,不是地仙谱牒修士或是宗门嫡传弟子,都会望而却步。

琼林宗是只兜售那些最入门的大龙湫照妖镜,就算是下五境散修,咬咬牙,都可以入手一把宝镜。

不同于蒲山和白龙洞,同样作为宗门候补的小龙湫,并没有参加那场声势浩大的桃叶之盟。

黄庭沉默片刻,笑着打趣道:“我见着宁姚了,境界很高,如果再高,就真的有点不讲道理了,漂亮……也就那样了。”

陈平安笑了笑,啃着苞米,直白无误道:“宁姚在我眼中,反正就是最好看的。”

黄庭说道:“还有事?”

陈平安点头,含糊不清道:“打算邀请你担任下宗的客卿,再就是有个想法,得看你的意思了。”

黄庭说道:“说说看。”

陈平安说道:“我想要担任你们太平山的供奉,记名供奉。”

黄庭哈哈笑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就这么说定,不过我得是你们下宗的首席客卿。”

陈平安点点头,“没问题。”

这是陈平安在担任皑皑洲刘氏的不记名客卿之外,第二次在别家山头任职。而是直接就是供奉,甚至都不是什么记名客卿。

陈平安突然说道:“你要是不适合爽快递剑,我可以出手做掉他,肯定神不知鬼不觉。”

黄庭看着这个青衫男子,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而且他……神色从容。

黄庭直愣愣盯着那个家伙,她愣了半天,摇摇头,轻声道:“还是别了。”

陈平安嗯了一声,就继续啃苞米了。

吃完手中苞米,陈平安就起身告辞,说自己去随便逛一下小龙湫。

黄庭笑道:“我就不送了啊,又是客卿又是供奉的,多的是见面机会。”

一袭青衫,背影远去。

黄庭这才转头瞥了眼墙上那把佩剑,她微微皱眉,奇了怪哉,我都不怕他,你一把剑,怕个啥?

————

再次回到仙都山青萍峰。

陈平安找到崔东山,先祭出一把笼中雀,再让崔东山打开那座从田婉手中得来的不知名小洞天,然后跟着崔东山,只带着小陌一同进入其中。

在小洞天内,陈平安甚至让崔东山又设置了一道金色雷池。

与此同时,让小陌注意留心有无外人窥探此地。

崔东山神色凝重起来。

这可能是先生第一次,如此兴师动众。当初在夜航船联手对付那位吴霜降,先生可能都不如今天。

陈平安在山巅盘腿而坐,双手笼袖,等到崔东山一屁股坐下后,以心声问道:“如何以自欺来欺天?”

崔东山沉声问道:“先生是要?”

陈平安说了一句让崔东山先是如坠云雾、继而心头巨震的言语,“我自己已经忘了,只知道必须再与你请教这个手段。”

那位大骊太后南簪,也有类似手段,却只能算是最下乘、最不入流的手段。

比起陈平安想要的那份通天手段,差了十万八千里。

崔东山默不作声。

陈平安就开始闭目养神。

崔东山站起身,原地踱步画圆而转,突然抖了抖两只雪白袖子,低头端详一番,叹息又叹气。

最后站定,眺望远方。

当年在骊珠洞天的袁家祖宅,自己这个“少年崔瀺”,与那齐静春,师兄弟二人重逢。

齐静春曾经有意无意询问一事,为何你会从十二境跌境到元婴境。

当时的半个崔瀺,未来的崔东山,想法和解释,并无隐瞒,是真心话。

因为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是齐静春的学问,是出于文圣一脉却又可以别开生面,可是自己和那个老王八蛋,却被牵连太多,

老秀才学问被禁绝,神像地位一降再降,甚至被搬出文庙,打砸破碎,在崔东山看来,是因为齐静春已经“上岸了”,但是自己这个文圣首徒,“崔瀺”却必须破而后立,彻底撇清师承道统,凭借事功学问,在一洲之地东山再起,重返仙人,甚至是跻身飞升境。

齐静春当时还有一问。

“那天你和崔明皇,明面上是演戏给吴鸢看,其实是给我看,累不累?”

放你的屁,累个锤子的累。

你们俩看笑话累不累才对。

因为事实上,这个齐静春,何尝不是与师兄崔瀺配合演戏,给未来的“师侄崔东山”看?

关键是师兄二人,并无任何言语交流,甚至都无需碰面。

就只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双方各凭棋力,看似处处针锋相对,并且落子都是真,实则最终却在棋盘上布下同一局。

崔东山如此少年心性,并非是崔东山装模作样,自然是崔瀺那个老王八蛋刻意为之。

这还只是第一层,犹有第二层,崔瀺又给自己设置了重重禁制、关隘,这就像明明都是自己,凭什么你这个老王八蛋更有钱,甚至学问更高、棋力更强?

那么当年“累不累”三个字。

大概就是身为师弟的齐静春,对师兄绣虎的一种独有宽慰之语?

而那场对话,齐静春最后神色伤感,以那轻声三字,好似作为一场收官。

“崔师兄。”

文圣一脉,当时还算大师兄小师弟的那场古怪重逢。

师弟齐静春以“累不累”一语开篇,以一声崔师兄收官。

此刻崔东山收起心绪,再次抬起两只雪白袖子,法袍大袖之上,各有一串蝇头小楷,犹如水草又如飘萍一般起伏不定。

“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萍”。

崔东山转头望向自己先生。

陈平安睁开眼,神色温柔,微笑道:“先生学生,你我心境,都要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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