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亲手染的色(第5/5 页)
“你现在确定吗?我的意思是,一小片破碎的羽毛很容易搞错,对吧?即使是一片鹅毛,即使它的染色很独特,你仍然可以确认这是从那支箭上掉下来的吗?”
“没错,我确定。这是我亲手染的色。我用刷子像上漆一样刷上去的。我说它能吻合也是这个意思。染色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这里的蓝色记号显得稍浅了一些,像个问号。你可以看到这个问号上面的部分,但是那个小点还有问号尾巴的部分,我没看到……”
“你能发誓,”H.M.温和地说,“你能发誓你看到的这把十字弓里面卡着的羽毛就是从你面前这支箭上掉下来的吗?”
“我可以,先生。”
“好了,”H.M.说,“我问完了。”
总检察长站了起来,温和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的眼神显然使桑克思紧张了起来。
“我记得你手头那支箭上面标记的年份是一九三四年。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在一九三四年制作了这支箭,或者说给它染了色?”
“是的,先生。大概是春天的时候。”
“在那之后你还见过它吗,能近距离观察的那种机会?我的意思是:在一九三四年赢了年度比赛之后,休谟先生就把这支箭挂在了他书房的墙上,对吗?”
“是的,先生。”
“在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它吗?”
“没有,先生,直到那位先生——”他朝H.M.点了点头——“在一个月前让我看了看。”
“哦。但是从一九三四年到那之前,你完全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这支箭?”
“是这样的,先生。”
“在这段时间里,我猜测你一定为休谟先生制作和修理了很多支箭?”
“是的,先生。”
“几百支,有吗?”
“这,先生,我不想说得那么多。”
“说个大概的数字就好。比如你制作和修理了超过一百支箭,这么说合适吗?”
“是的,先生,可能是的。他们要用好多支箭。”
“好的。他们要用‘好多支’。而你是否在告诉我们,在你经手的一百多支箭里面,在这么多年后,你依然能够准确指认出那支你在一九三四年染色的箭?我记得你刚才已经宣誓过了。”
在这番意味深长的提醒之下,证人抬头看向公众旁听席,仿佛在寻求帮助。“嗯,先生,你知道,这是我的工作——”
“请回答这个问题。在一百多支箭里,在这么多年以后,你是否能够准确指认出那支你在一九三四年染色的箭?”
“我不想这么说,先生,我能不能,我可不可以,就是说,这些都是我的事——”
“很好,”总检察长得到了他预期的结果,“现在——”
“但我还是同样确定,抱歉。”
“虽然你不能发誓。我明白了。现在,”对方拿起几张用打字机打好的薄纸,继续说,“我这里有一份被告对警方的供词(请把这个交给证人)。桑克思先生,你能否拿着这份供词为我们读一下第一段?”
桑克思吃了一惊,机械地接过了纸张。刚开始,他如同之前一样疑惑地眨着眼睛。然后他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却一直没什么结果。而他给法庭造成的拖延显然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安,长时间的停顿终于让他彻底崩溃了。
“我找不到我的眼镜了,先生。没有眼镜的话,我恐怕——”
“我想,”对方说,他对眨眼这个动作做出了正确的解读,“如果没有眼镜的话,你没办法阅读这份供词?”
“也不是完全不能,先生,但是——”
“你却可以辨认一支你在一九三四年染色的箭?”沃尔特·斯托姆问道,然后坐了下去。
这一次,H.M.咆哮着做了再次询问,一副开战的姿态。但是他的问题却很短。
“埃弗里·休谟赢得了几次年度比赛?”
“三次,先生。”
“那支箭就是这些比赛的特别奖品,是吗?”
“是的,先生。”
“所以它并不是‘一百多支箭中的一支’,对吗?它是很特别的,是个纪念品?”
“是的,先生。”
“在他赢得了那次比赛之后,他有没有向你展示这支箭,还特别提醒你要注意?”
“有的,先生。”
“哈,”H.M.说着,撩起他的长袍,提了提裤子,“这样就可以了。不,不是那边出去,孩子,那是通向法官席的。法警会带你出去。”他等到桑克思被带走之后,再次站起身来。
“传雷金纳德·安斯维尔上庭。”H.M.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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